刚刚呵了王蒋，士伯又温柔地对十九说话，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小鬼差，你认为王蒋错在何处啊？”他的语气仿佛是在哄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
也就是在这一刻，十九才察觉出一丝丝不对来。他是总殿，曾经是鬼帝，与自己素未谋面，何以那么亲切？她还没有自大到以为是她的魅力。
若说之前任由自己处置重光是因为他两方都不熟悉才同意的，对自己，他总是比对重光多见过一次。可对上王蒋，明明应该是她比自己更与士伯熟悉吧！这位总殿为什么全然舍弃自己亲手拣选出来的秦广王，而信任自己这个心怀叵测又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呢？
十九回想起神荼离开时对自己的眼神，担忧、戒备……不对，士伯让神荼离开这是要保护神荼，自己被留下，那就是不在那个同被保护的范围之内……
他在试探自己？十九猛然醒悟，士伯对自己的一切好意都是假的。天哪，他到底想做什么？
沉默，因为思考长久的沉默。十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站在一边的重光发现了十九的幡然醒悟的眼光，还好，她猜到了。
十九好在胜于聪明，既然她认清局势了，重光放下心来，她就能够应对了。虽然心肠不好，但不管做什么事她总能做好。
没有回答。“小鬼差？”士伯再次温柔地询问。
他是问怎样处置王蒋……十九已经醒悟过来，揣摩着士伯的话，那么隐藏的意思就是他不想处置王蒋？大脑飞速转动，十九知道自己不能答错。
“噗通！”十九决然地跪下去，“总殿赎罪，小鬼不知该如何处置秦广王，但请总殿定夺。”
为什么？王蒋一脸愕然地看着十九，她刚刚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巴不得置自己于死地呢！只是士伯的一句话她就改变了态度，看来应该是察觉出什么了。
王蒋一笑，果然，她还是那个聪明的十九，只是心坏了。因为什么？你到底有多少张我们不知道的面孔？
“那么，就放了秦广王和这李府君吧！”士伯不在意地给出评判，这个小鬼差的确有那么丁点聪明，既然这样，还得逼你一把。
一句话，将十九的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但她不能反对，还需从长计议。
士伯……既然你不是要帮我，耍了我那么大一圈，你也总该交出些相应的利益来吧！十九回去重新布局，这一次就不是对重光和王蒋了。对手换了，自然策略也得换换，总殿这么大的权利，若不好好利用一把岂不是对不起他来的这么一糟。
肆无忌惮的原因是，她还有最重要的一幅砝码。鬼扎，将会在一个关键的时刻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可十九若是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是同时伤害的重光和神荼这两个最爱她的人，她会后悔今天所做下的决定。
但她必须历此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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