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国的见面被安排在第二天下午,所以在命令另外两艘云舟离开并巡游沧月北部城池的同时,冥云所在的云舟也开始渐渐朝西北方向航去。

不知是不是这一年间人族被压迫得太狠了,又或者是这些人只是在单纯的发泄自己,总而言之,这云舟向北航行的时间里,周围山里的野兽们可算是遭了殃,大多数都遭到了屠杀,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只是一些没有灵智的野物,连弥林星来的大妖们都无法操控这些没有灵智的野兽,但它们却遭受了无妄之灾,被云舟上扑下来的天兵们给屠杀殆尽;最后若不是逐云向冥云提醒到,那么之前妖兽们对人族所做的事,现在又会变成人族对无辜的野兽们所做的事。

那样的话,人和妖又有什么分别?

斩杀了几个嗜杀成性的家伙,其他人逐渐冷静下来,同时冥云也开始下令所有人回到云舟,开始准备举行庆功宴,毕竟恩威并施才能掌控好人心。

入夜,九天之上的云舟缓缓地移动着,大雪早已停了,天空中的一轮巨月把光芒撒下,把甲板上早已摆放妥当的无数酒杯和一张张坚毅的脸庞给映照得熠熠生辉。

“诸君,别无他言。”冥云站在点将台上,将酒杯高高举起,台下的整齐的几案边,所有的将士们也双手举起了酒杯。

“今夕,不醉不休!”冥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吼!”

台下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欢呼,所有人不管男女都露出了压抑已久的笑容,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结束,现在也许只有杯中的甘露才能让他们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没有在梦中。

不过此次斩除妖兽联军的最大功臣却并没有感受到胜利的喜悦,可能最近自己以及周围发生的杀戮或过于频繁了,竟然让逐渐适应热闹的逐云重新变得害怕热闹与喧嚣起来。

在他眼中,台下欢呼的不过只是一群只知道践踏弱者的懦夫,对强者充满畏惧,对弱者却没有同情;不过世界本就是这样的,强者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就算有时候是错的,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出来指责,甚至有人会自欺欺人地附和。

比如说如果逐云立马要求台下的某个女兵今晚过来陪床,不然就要大开杀戒,台下的人会作何反应?

这显然是一件及荒唐的事。

但是到晚上的时候,她绝对会出现在逐云的房间里,而且不管她愿不愿意,不论她是被劝来的还是被绑来的,总之,只要是逐云放出了威胁,所有人提前的想法是附和而不是反抗,因为在这里,他是最强者,最强者的话是不容置疑的。

不过今晚逐云可没这些闲情逸致

来想这些东西,他厌恶喧闹,自己走到云舟的最后方,蹲在高高的瞭望舱里,享受着这独得的宁静。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一早的时候还心情舒畅甚至还有心思与冥云卿卿我我了一阵,可在看到一些妖兽被惨烈地屠杀之后,他却好像突然变成了圣人,竟然有些看不下去了,甚至已经对那些疯狂的人群产生了杀意,若不是以心底保留了一丝最后的理智,他现在也许已经被梵天夺取了身体了。

可事后,这些家伙竟然又假惺惺地坐在一起喝酒,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我也许是我做的太多了,让他们没有得到反击的快感,所以才把愤怒发泄到这些可怜虫身上...”逐云苦笑起来,把捏在手里的酒壶给一饮而尽。

“不过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不还是一样的道貌岸然。”逐云松开酒壶,用双手捂住脸庞,仿佛是要让世界都看不清他这个伪君子的脸庞。

“咚”

脚下滚动的酒壶撞到了东西又滚动着回来,明亮的月光从他的指缝间透过,还是照在了他的脸庞上。

“梵天...我好想念雪姐...只有她,才会真正原谅我造下的杀孽。”逐云抬头,双眼空洞地看向星空,紫色的月光却把他的脸照的惨白。

“那就走吧,开始你的下一段旅程。”梵天意外的没有嘲讽,反而话语中带着几分叹息。

“可我又很害怕...”

“怕什么?”

“我怕我再也找不到她。”群星倒映在他的眼中,那是一个极广阔的世界。

“总能找到的。”

“可要是太久的话,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怎么办?雪姐会不会讨厌我...”逐云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不敢细想了,光是有这个念头,就让他足够惊惧地发抖。

“你小时候不是说要永远守护她吗?怎么现在却怯懦地蜷缩在这里?也许你心爱的雪姐,已经被人给撕碎了!”

“不!不会!”逐云猛地站起来,朝着空荡荡的天空大喊。

梵天没有反驳,又隐匿到黑暗中。

“雪姐...雪姐...”逐云重新坐下,好似梦呓般的喃喃自语。

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他就这样靠着桅杆,沉沉睡去,也许只有在梦中,他才能见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不过不久以后,手边传来一个压力感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抱歉...云哥...”

逐云睁开眼,酒已经醒了几分,看到是紫乐正一脸歉意地坐在自己身边。

“你不去庆贺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逐云此时已经睡意全无,调整了下坐姿,继续看起星星来。

“宴会早就结束了,天已经快亮了,而且...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紫乐稍微往逐云身边靠了靠。

“唔...看来我这个盹打得有点久了。”

“云哥,你好像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紫乐歪过头呆呆的地看着仰头的逐云。

“呃,哈哈哈,哪有?可能是我还没睡醒吧,我怎么会不开心呢?”逐云连忙哈哈笑了起来。

“不要假笑啦,我一眼就看出来啦。”

“呃...”

“云哥有什么苦闷的事就告诉我吧,说不定真能被我解决哦。”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些看不清前路了。”逐云一把搂过紫乐的肩头,他知道刚才她不小心把自己弄醒就是想靠在自己肩头。

“没关系的!紫乐会一直陪着云哥的!”靠在逐云坚实的臂膀上,紫乐顿时感觉十分心安。

“不,以后的路,我要一个人走。”

“什么...意思...”紫乐惊异地看着逐云,她感到了一些不妙。

“我要你以后就在沧月国...紫乐你...能做到吗?”逐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紫乐,原本他还想带着紫乐去往其他的星,可是当他知道其他星上的血雨腥风丝毫不比紫云星少时,就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那个地方自保都成问题,那他拿什么来保护紫乐呢?

“我...”紫乐声音有些发颤,但是看到逐云真诚的眼睛,她又怎么能拒绝?

“能做到。”

说出这几个字好像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说完后只能用呆呆的眼神看着逐云,湿润了眼眶也不在意了,逐云之后又对她说过什么她也全然听不见了,她只觉得近在眼前的逐云已经离她千万重山了。

“好啦好啦,别做出这副样子,我又不是现在就走,况且你和冥云感情不是不错吗?以后她要是当了皇帝,叫她给你封个公主玩儿玩儿。”逐云一阵嬉笑,领着紫乐回到了她的房间。

回到云舟前部,预想中横七竖满地躺满兵士的情况竟然没有出现,少数有几个醉得不醒人事的,但是有人扶着他们朝舱室中走去,甲板上也十分干净,没有呕吐物的痕迹。

看来冥云这位女帅的确比较爱干净。

把紫乐哄回房间里休息,逐云又准备回到桅杆高处去独自惆怅。

“紫乐看起来很伤心,你对她说了什么?”冥云靠着一处高高的栏杆,端着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逐云,好像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

“没什么,就是

说你以后要是当了皇帝,封她当个公主玩玩儿,可没想到她竟然开心的哭了,看你们俩可真是姊妹情深啊。”逐云朝着高处的冥云耸了耸肩。

“你要走?”冥云微微皱起了秀眉。

“放心,我会陪你见完无归再走的。”

冥云捏紧酒杯,看向逐云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接住我。”两人凝视了对方好一会儿,冥云素手一撑栏杆,背朝下地翻落下来。

逐云刚刚展开双臂,冥云便落在了他的怀中。

“我敬你。”

冥云把丝毫未撒的美酒喝入口中,然后把红艳的嘴唇吻向逐云。

逐云也乐意接受,两人顿时吻在了一起。

这一吻,吻得很久,分开时冥云已经气喘吁吁了,双颊更加红润。

“去你房间?”逐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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