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瑶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然后问道:“那你听到说,送嫁妆的车队在哪儿了吗?”
秀宁摇摇头,道:“那不知道了。听说还在后面挺远呢,估计还要两天的路程才到这里。但是有看过的人说,二十辆大车排成长队,红花、彩带挂满了车,连拉车的马都是披着红布,头戴着大红花。主子,您说这是送嫁妆,还是送亲呢?”
苏瑾瑶摆摆手,道:“没事了,你下去吧。这些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
秀宁听了又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要为苏瑾瑶打抱不平。但最后终究是没吭声,和东子离开了。
秋影一直留意着苏瑾瑶的表情,直到秀宁他们走了,才前来,说道:“主子,我看着天泽国的公主不像是送嫁妆,倒像是逼婚了。”
苏瑾瑶叹了口气,道:“是啊,大张旗鼓的把嫁妆都拉来了,看你古学斌还能不要人家公主吗?总不能最后连人带嫁妆再给送回去吧。那还不如直接开战来的痛快呢。”
苏瑾瑶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只要嫁妆一送到,古学斌算是再不愿意,却已经连拒婚的理由都没有了。
拒婚等于直接打人家天泽国的脸,人家不跟你急眼,不打仗?还等着留你过年吗。
秋影在旁边想了想,道:“可是主子,有一件事我觉得前后矛盾啊。”
苏瑾瑶点头,示意秋影继续说下去。
秋影道:“咱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姑娘,我可以确定是天泽国的公主无疑。可是她不和送嫁妆的车队走在一起,单独行动不是很唐突吗?这也不合乎礼数和规矩吧。”
苏瑾瑶听了,点点头,道:“若是从表面看来,是这个天泽国的公主扮天真,假装是要出来遛遛弯儿。可是我觉得,她必定心有数,知道古学斌不会轻易娶她,与其真的被拒婚,还不如提前弄出点什么岔头,也好顺理成章的悔婚。”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释了。万一古学斌拗不过皇和皇太后,真的迫不得已娶了这位天泽国的公主,这位公主能幸福吗?
而且,目前的局势如此紧张,如果两国真的开战了,这位公主不管嫁过来的时候如何风光,最后是个当炮灰的命。
所以她不傻,会为了自己找一条后路。也是现在,在婚事还没有成定局之前,能把这件事情搅和了,她不用嫁过来了。
其实这样一来,古学斌和这位公主都是无心对方的,还不如由着她闹腾。
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件事憋气。
凭什么你们天泽国要嫁嫁,赶着连嫁妆都抬过来了,最后还由着一个公主在这边闹腾?
既然不诚心,古学斌凭什么等着你们找茬退婚呢。
说实话,苏瑾瑶是那种极为护短的人。她容不得别人这么算计古学斌,最后落得个天泽国诋毁云穹国,把屎盆子扣过来退婚的结果。
想到这里,苏瑾瑶眯了眯眸,对秋影道:“派你的人即刻去查,看看天泽国公主的嫁妆到了哪里了。我要快,越快越好。”
“是。”秋影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出去了。
然后听到了一声鸣哨,不是很响亮,但可以传得很远的那种。
夜里听起来,有点像是受惊的鸟儿短促的一声啼鸣,不太引人注意。
但实际,这是秋影有紧急的事情,召唤探子的一个讯号。
而且必须是伸手最好、回报能力最强的探子,才能够知道此独特的讯号。
信号传出去不久,又听见隐约的有哨声回传,应该是秋影召集的人要到了。
也是片刻之后,秋影回来了。直接回报说:“主子,我找回来的人,有一个看到了天泽国公主的送嫁车队。”
苏瑾瑶问道:“在什么地方?”同时,她已经起身,往衣柜走去。
秋影道:“很巧,在鹤鸣山下三里处扎营了。那里有个小村子,叫不名字,但是现在村里住的是这一整支车队的人马。约有三、四百人。”
“很好。”苏瑾瑶一笑,道:“再传信到鹤鸣山,之前的命令撤销,在山下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设下卡子。秋影,备马,带所有的人,现在去。”
“是。”秋影对于苏瑾瑶的命令,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她只负责服从和调动,然后是紧随在苏瑾瑶的身边护主子周全。
苏瑾瑶则是打开衣柜,选了一身轻便利落的短打衣衫,又拎出一双高筒的鹿皮靴子换了。
这双靴子是苏瑾瑶找工匠特制的,鞋底是加厚又柔韧的牛筋底,穿起来走路更轻快、随脚。
鞋尖包了一层厚实的头层牛皮,牛皮鞣质的很硬,被踢一脚够对方喝一壶的。
穿这双特制的鹿皮靴,鞋带从脚背一直系到小腿,帅气又利落。
都穿戴好了,苏瑾瑶出门,带秋影和那十几个手下,趁着夜色直奔鹤鸣山。
召集“暗将”
以苏瑾瑶和秋影的速度,三更一过已经看到了鹤鸣山的轮廓。
而之前已经有探子传消息回来,说鹤鸣山非常配合,同意苏瑾瑶的任何调遣。
再往前走,听到前方有人声传来,听起来人数不少。一眼望去,影影绰绰的路很多的人。
秋影向身后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手下骑马超到前面,去看明情况。
不一会儿,回来的不是两个人,竟然是三个。那两个秋影派去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
“可凡哥哥,你怎么来了?”苏瑾瑶一看清跟着跑过来的竟然是楚可凡,立刻叫了一声“哥哥”。
楚可凡骑马奔到近前,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弯起来,朝苏瑾瑶一笑,道:“我爹说让我在这里设置路障,拦住一切往来的大车和人马。”
苏瑾瑶道:“谢谢姨夫了,真是有心。我这次连夜过来,其实是要做一桩大买卖。可凡你来了正好,我想问问你,遇到烫手的买卖你敢不敢做。”
其实苏瑾瑶说的含糊,但楚可凡自小在鹤鸣山的山寨长大,一下子明白了苏瑾瑶的意思。
只有那种劫官家物资的买卖,才叫做烫手的大买卖。
如果是普通的商户,哪怕是一整个商队,都只能叫做“肥羊”。
楚可凡吸了一口气,却没有犹豫,重重的点点头,道:“如果瑾瑶你问我的意思,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但是,如果说是拉整个鹤鸣山的兄弟,我要问过我爹了。”
楚可凡的话没毛病,苏瑾瑶也听懂了。
这事楚可凡没意见,只要是苏瑾瑶做的事,她们互为结拜的“兄妹”当然是仗义出手。
可是整个鹤鸣山三百多号的兄弟,那是三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还是关系到几百户的人家的大事。
哪个没有兄弟姐妹,哪个没有父母妻儿?死了一个,害了一家的事情,楚可凡不能自己做主了。
苏瑾瑶点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儿。那天亮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个答复?等到天亮,不管你们鹤鸣山什么意见,我是要动手的。”
“好,我现在回山去问过我爹。”楚可凡说完,拉马要走。
但没走几步,她又回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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