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宋怀毓回头捏了捏幼辛的鼻子,“怎么还是这么婆婆妈妈的?当心连少夷都受不了你,我看你同谁说话去。”
幼辛感觉呼吸一窒,撇撇嘴将宋怀毓的手给弄开,“我哪儿婆婆妈妈啦?我这还不是为了姑娘着想嘛。再说了,少夷不听,不还有成蹊跟蝉生嘛,她们两敢不听试试!”
宋怀毓又啧了一声,但却没有再开腔,眯着眼瞧着日光继续啃辛夷酥。
在火海中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无论在里边儿怎么痛苦不堪又难耐,眼一闭再睁开,已经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可宋怀毓却又怀疑着这场梦境的真伪,连疼痛都那么真实,甚至此刻她的胸口心悸犹存。
不禁又想起在火海中见到谢瑜的模样来,那时候她闻到满腹的辛夷香气,明明以前的谢瑜,衣裳是惯用冷冷清清的青竹香薰气的。
也不知是否是她对辛夷花太过喜爱。
此次醒来,宋怀毓总感觉哪儿不一样了。具体哪儿不一样,她却又说不上来。可一想到他在火海中出现,将她抱起的情景,总是会有小小的心悸。
“七七呐,我来接你了。”这句话,也一直盘桓在她的心头。
“我曾经渴望高官厚禄,贪恋荣华,舍不下一身尊贵。”身后传来谢瑜淡淡的嗓音,但嗓音里自带漩涡,引得宋怀毓拿着辛夷酥的手都不禁顿了下来。
“直到后来,世间风景千万般熙攘相隔,一望不可见,一步如重城,珍爱之人褪色枯萎,才终于知晓,我其实想要的,不过是一房二人三餐四季,雅俗共度而已。”可抵不过人海千千,四海三山一生中间,难以跨步,至终阴阳两隔。
宋怀毓垂下眼眸,啃着辛夷酥,默不作声。谢瑜身上总有太多她不知晓的秘密,他整个人就如同深渊,尽管自曝底牌,她也永远不知晓他还藏着多少。
就如同有时候他有意无意露出来的难言的情绪,她总感觉在他的言语中藏着一位绝色丽人,可那个人却不是她。
她不禁又想起他们之间的赌约,若是她真对他付出真心,未必就能赢。
谢瑜接过成蹊手中的扇子,轻轻的给宋怀毓摇着,“七七,不会有下一次。”
他说的极轻极淡,似乎风一吹就自此消弭。
若是一切都必须讲求一个因果,那他偏要起婆娑,炽艳火,自废堕,闲骨格,永葬荒墟,剜心截舌,也要独吞絮果。只求,只求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小姑娘,永安康无虞。
宋怀毓将手中的最后一点辛夷酥咽下,轻轻晃着摇椅。日光透过辛夷树已经枯萎的枝条稀稀松松的落下来,她不禁眯起眼,“其实我有时候在想,困在梦境里的时候,若不是最后一刻梦到了你,我会不会一直困在里边儿,会不会就这样醒不过来了。”
“可所幸的是,我梦到了,也醒过来了。若是便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结局是好的。”
谢瑜脸上缓缓漾出一个醉人的笑来,语调里也掺上了一些调笑,“七七原在梦里梦到我才醒过来的,可是将我藏在了心里?”
“啧。”宋怀毓心里暗道果真狗改不了吃屎,她就不该一时心软借此拐弯抹角的安慰这个厚脸皮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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