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公子坐在窗前的榻上,透过窗棂望着外面的景色。宋怀毓刚刚站定,他也未回头,“我自小身子孱弱,极少外出,只能透过这小小的窗棂,日复一日的瞧着外面亘年不变的景色。”

他回过头来,望着宋怀毓。脸色苍白,眉目里依旧藏着千万种风情旖旎,“可能我这一年里见过的唯一不同的风景,便只有你了。”

这间阁楼只有修公子身旁的那一个小小的窗棂,那里透进来的光并不足以照亮阁楼。所以这间阁楼十分的昏暗,常年点着烛火,却还是照不亮修公子眉目间的神采。

宋怀毓沉默半晌,开腔却不是质问的话,“那我是否相信,你从未有过害我的心思?”

修公子浅浅的笑开,“这世上恶人总比好人多,但许多恶人并不是无缘故成为恶人,也并非无缘故的去害人。阿毓,我没理由害你。”

他的这一声“阿毓”,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儿,徒增无限旖旎。但他总觉得涩涩的,连舌头上都覆了一层苦。

她又重新沉默了下来,她无法相信他口中的无理由,也无法相信眼前这孱弱的少年郎会是一个恶人。

一旁的少夷却没有感情起伏的开口,“恶人都会利用悲惨换来好人的怜惜,悲怜一起,恶人就有了扭转局势的机会。”

修公子又回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声音淡了许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怀毓又想起另一件事儿来,“世上并非没有相似之人,但你和五皇子未免太像,若非眉目间的风情不同,我也未必认得出来。你同他,又是什么关系?我一向不认为天下会有这么巧的巧合。”

岁引和修公子,一个似是不食人间烟火气儿,一个像是在红尘中浸润太久。

修公子微微愣住,随后嘴角微微勾起,低下头去,“我姓沈,名修。岁引的母妃,也姓沈。当年沈贤妃宠冠后宫,借的却是别人的势。”

这三句话,被沈修说得平平淡淡,但里面的暴风雨却比沈修面上的云淡风轻要波涛汹涌。宋怀毓也借此,仿佛窥见了更大的秘密。

一桩,潜伏了十数年乃至更久的阴谋。

而这一桩阴谋,眼下正把火烧到了宋怀毓的面前,试图让她尸骨无存。

宋怀毓冷了脸色,将狴犴青玉佩放到自己跟前的案上,转身欲走,“这枚玉佩不管意义几何,如今我还给你,全当做换取了你方才所说的信息。”

沈修没看她,也没再开口,兀自望着窗外出神。待宋怀毓的身影消失在阁楼,他才仿若呢喃一般轻轻开口,“我曾想过,若我是他,我们该是……百年好合的……”

沈修回头去瞧着被宋怀毓放下的狴犴青玉佩,在青玉佩旁边的是一枚柳叶飞刀。它们被孤零零的扔在那里,不声不响。

“孟玉徵是你派去的?”单单这一看,沈修就知晓出了什么事情。孟玉徵看到他的玉佩,自然会收手,却不曾想落下了一枚飞刀。

那身后重重的帷幔和珠帘后传来一声冷哼,“祸水说的就是宋怀毓这样的女子,她已经影响了你,你竟敢将狴犴青玉佩送到她手里,我便不得不给她一点教训。”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