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左下方的费存正扶着额头,昏昏沉沉地向旁边的内侍说:“刚才多饮了几杯,这会儿却有些头晕,劳烦公公带本官去一下净房,也好散散酒气。”
“是,请随咱家来。”那小内侍非常恭敬地说道,扶着费存正往外走去。
没有人留意到他们的举动。
出了昭林苑,费存正的身体便直了起来,本来混浊的双眼一派清明。那小内侍也并不不测,直引着费存正往园中一处废弃的亭台走去,亭中隐隐有一个人影坐在那石桌旁,另有一人守在亭外。
费存正若无其事地走进了亭中,干咳了一声。
那人影似乎被惊扰了,有些急迫地站了起来,说道:“父亲……”正是本该在昭林苑后堂的人费荣萱。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费存正作势要跪,却早被费荣萱拦了上去,万念俱灰地道:“父亲这不是要折煞女儿么?现如今,女儿哪里还算得上是什么皇后?连个摆设也算不上,不晓得什么时分就……”
“还在说这种话!只需皇上一日不废后,你就还是大夏的皇后!”费存正不悦地呵斥道。
费荣萱摇了摇头,说:“女儿被关在未央宫里整整一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好不容易出来了,皇上却连正眼也没有看过我一眼,父亲在前头也应该瞧见了,皇上对那狐狸精……”
“住口,这种话是你一个皇后应该说的么?皇上本来就应有三宫六院,他要宠谁是他的事情,你口出恶言便是善妒!再说,皇上总共就这几个妃嫔你都制不住,怨得了谁?她一个妃子再受宠也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妾,连给你提鞋也不配!便是皇上废了你,也不是由于她,是你自己遗忘了你的身份!”费存正压抑着自己的音量,顿了顿,说出几句话来,问道:“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那些话正是费荣萱在康宁宫外跟燕歌说的,宫里的人晓得她不奇异,可为什么连费存正也晓得?她诧异地说:“父亲怎样晓得?”
费存正冷哼了一声,说:“前几天我联络了几位朝中大臣,预备上书劝谏皇上解除对你的禁足,提示皇上后妃有别,以免未来大夏朝堂呈现嫡庶之争。谁知,奏折刚刚呈到御书房,皇上就把我叫了去,让一个小宫女把你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了出来,又说出敏贵妃在南疆的大义之举,两相比拟,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皇上还说,因费家在去年的丙寅之乱中也有一份功绩,所以才没有惩罚你,否则,单凭你不敬不孝的言行,便可以废了你!”
虽然早就晓得情势对自己不利,但费存正这么一说,却好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最初一点希望,她依然不服气,倔强地说:“易家一倒,大夏朝堂去了一半,如今整个朝政都是由您撑着,皇上怎样敢在这个时分废后?”
“还在胡说!”费存正恨铁不成钢地喝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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