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到“姚家大宅”的尽头,老者才停下了脚步。

严肃清与谢飞花一并停了下来。

老者指了指地面:“就是这儿了。”

严肃清用力踩了踩地面,果然感觉地底是空的。老者指了指被烧得漆黑的地砖:“花纹。”

严肃清闻言,正要蹲下查看,谢飞花却拉住了他:“我来,地上脏。”

谢飞花竟还记得他怕脏。严肃清心内一暖:“不妨事。”

严肃清虽这么说了,谢飞花还是率先一步蹲了下来。地砖被大火烧得漆黑,加上天色昏暗了下来,谢飞花只能瞪大双眼,凭着自己过人的眼力,抹了一把地砖上的黑灰,仔细查看起砖上的兽纹。

谢飞花蓦地眼睛一亮,而后朝严肃清伸出手。严肃清便将手中的钥匙放在了谢飞花的手掌心内。

谢飞花拿过钥匙,对着兽嘴处的凹痕,插了进去。只听“咯吱”一声,谢飞花打开了地道的锁。

这锁眼做得极为隐秘,若不细细查看,很难看见兽嘴中那道浅浅的凹痕。

老者听见锁被转动后的声音,便对严肃清与谢飞花说道:“地方我已带到,剩下的便与我无关了。二位自便。”

老者说完,便转过身,准备离开。

“老人家!”

谢飞花并不急着打开密道的门,而是起身喊住了老者,老者缓缓回过身来,一双似乎看尽了世态炎凉的双眸盯着谢飞花,并不说话。

“您之后有何打算?”

老者沉思了片刻:“逝者如斯,我也该离开了……”

不等谢飞花开口,老者再次转过身,迈着沧桑的步伐,踽踽独行:“茫茫天地,再无故人……”

严肃清与谢飞花静静地目送着老者离开的身影,沉默不语……

待老者已走远,严肃清才轻轻拍了拍谢飞花的肩:“也许于他们而言,反倒是种解脱。”

谢飞花抿唇点了点头,而后转向严肃清,与他面对面,明亮的桃花眼盯着严肃清的双眸,缓缓开口:“答应我,永远不要留我一人独活于世。”

严肃清心内一动,看着面前这异常严肃而又认真的谢飞花,却不敢轻易答应他的请求。人的一生诸多变故,他又怎敢保证不会比谢飞花先行一步?

谢飞花似看穿了严肃清心内所思,双手紧拽着严肃清的衣袖:“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比我多活一口气!否则,我便自行了断,随你一道去了!”

谢飞花这完全就是无理取闹,可偏偏就是这样无理的要求,更显示相互他对严肃清的一往情深。

严肃清看着面前这将他刻入骨里的男子,终是不忍拒绝他的请求:“好,我答应你。”

谢飞花笑了,这一笑,便注定了一生一世。

严肃清知道谢飞花不是在同他开玩笑,虽然他也不知是否真能做到“比谢飞花多活一口气”,但他愿意为心爱之人拼尽全力活得久一些,长一些,而不愿意让他带着悲痛随他而去。

严肃清俯身吻上了谢飞花的唇,心里暗道:你若离去,我自不会苟活。哪怕黄泉,我也要与你携手同行……

这一吻绵长而又温柔,暖了这凄清的夜……

二人缠绵过后,这才重新关注起“姚家大宅”这藏着银子的密道。

谢飞花打开地道的门,便要往里走。

严肃清一把拉着谢飞花:“我先下。”

话音未落,便先钻了进去,谢飞花连忙跟上。

严肃清拿出火折子,边往里走边将地道两侧的烛台一一点上,漆黑的地道瞬间亮堂了许多。

二人顺着地道往前走,地道虽处于地底,却很干燥,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至一开阔地,放眼望去,竟摆满了银箱。

“啧啧,果然不是笔小数目。”

谢飞花“啧”了两声,扣除当年姚丰上缴给周博远的那部分,还有赈济灾民、赡养“孤村”的部分,还能余下如此多的银两,怪不得过了这么些年,还有人对这笔钱财念念不忘。

严肃清蹙眉,若不是数额巨大,也不至于人人趋之若鹜,罔顾卿卿性命。

“数数吧。”

谢飞花点了点头,便同严肃清一道,借着地道里昏暗的烛光,开箱数起了银子。

数了近半个时辰,才将密道里剩余的银两清点完毕。

“一共三十七个箱子,总计四十三万七千两纹银。”谢飞花边拍衣上的尘边对严肃清说道,“也不知当初是如何搬运的。”

严肃清理完自个儿的衣裳,便抬手去帮谢飞花拍尘:“利欲熏心,自然会有办法。”

谢飞花轻轻挡开严肃清帮他拍尘的手:“脏,你别碰。”

严肃清笑了笑便收回了手,谢飞花又理了一会儿,才将自个儿打理好。

“这些银两,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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