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也觉得说出“爱子”一词对不住她了吧,还特意送簪子赔礼道歉。
如懿恢复人淡如菊的姿态,矜持地等皇帝开口哄她。
皇帝没发觉如懿的小心思,高高兴兴地开口:“这不是永琮顺顺利利过了满月吗,朕实在高兴,特意吩咐人做些宫花赏赐六宫,前朝大臣也有朕亲手做的御词两句,算做给永琮积福。”
如懿嘴巴一瘪,酸溜溜道:“不是臣妾独有的?”
皇帝略有不悦,却还是拿出应付嫔妃们的专用话术:“不过是些常见的花,譬如芍药栀子绣球兰花一类的,但这玫瑰为你独有,代表咱们之间情分非比寻常,能够长久,你戴上了,以后长长久久的啊。”
换做其他撒娇的妃嫔,就把玫瑰换掉,这一天皇帝走遍各宫,也算有些经验了。
皇帝抬手,熟练地往如懿头上一插。
如懿脸色微红,心动于皇帝的举动,但还是淡淡地说:“玫瑰虽然是臣妾独有的,可却不是皇上的心意。”
皇帝不理解地紧皱起眉峰,虽然人人都有,可花品种是他挑的啊,别的妃子不需要哄或者一哄就温温柔柔靠在他怀里,大家都开心。
怎么就如懿挑挑拣拣的?
皇帝沉下气,“怎么不是朕的心意了?”
如懿极力淡淡道:“这是皇上给八阿哥的礼物,是给皇后的心意,却不是给臣妾的,如果不是皇上专门给臣妾的,又有什么意思?”
“而且,“她撅嘴道:“皇上忘了曾和臣妾说过:期盼我们能有个孩子吗,臣妾如今也在吃坐胎药了,很快咱们就能有爱子了。”
皇帝脸色大变,“住口!你不过一个嫔位,也说起嫡子来了?说的好听你算小娘,说的不好听,你不过区区妾室之一!怎可与皇后嫡子相提并论!”
如懿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望向皇帝,“皇上,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臣妾,臣妾从前可是侧福晋和娴妃啊。”
皇上居然气得笑出了声,连道:“好,好,既然嫔位都觉得不满意,那就贬为答应好了,别再仗着从前的荣宠恃宠而骄!”
如懿脸色苍白一片,原地定住。
在后头站着的容佩听了,差点没举起巴掌冲上去。
不是扇皇帝巴掌,她还没这个胆子,可娴嫔就不一样了!
她都四十有余了,就指望着娴嫔出息晋位呢,怎么一个不留神就贬成答应了!
她怎么办,云彻哥哥还等着娶她呢!
容佩磨了磨后槽牙,左右巴掌蓄势待发。
如懿人淡如菊的表情显而易见维持不住了,嘴巴一张,委委屈屈念叨,“皇上,臣妾与你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那年听过的《墙头马上》都成了假的吗?”
皇帝脑袋瓜一嗡,顿觉刚才确实是冲动说话了,如懿不过提了一句皇后嫡子,他就要贬人为答应,确实过了点。
想是这么想,但他心里憋着火气,高高兴兴一天了,唯独到翊坤宫吃了冷脸,“行了,娴嫔,既然你不想要这玫瑰簪子,那就别戴了,没有簪子,之后宫宴你也别出来了,好好在你宫里待着!”
说完还没解气,他一伸手,用力把簪子拔了下来,还补了一句:“你果然配不上玫瑰!”
如懿听见的:这玫瑰配不上你。
可再配不上也是皇上送给她的啊,怎么能收回去呢。
顿时脸色一变,如丧考妣,呆呆坐在榻上不动。
皇帝甩袖走了,临走前还在想如懿又犯病了,不行,他得去咸福宫去去晦气。
如懿额头盖着两缕油结的头发,嘤嘤地哭起来。
“呜啊,玫瑰是非比寻常的情义,皇上怎么能拿走呢。”
听到这吓人的哭声,容佩一张脸几乎皱成橘子皮,健步走近如懿,两只手拎起她摇晃。
“娘娘可别哭了,你差点成了答应,还哭什么玫瑰啊,还不快追上皇上说情,坐胎药都喝了,今晚不留下皇上,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皇子啊,什么时候才能成妃子!”
如懿撅嘴道:“皇上都忘了他说过的话,我们的孩子才是爱子。”
容佩真恨不得自己出马,勾着皇帝回来!可一想到云彻哥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恨恨地呼了一口气。
眼看宫里今夜又不平静了,惢心从帘子后头走出来,精准劝道:“主儿,你仔细想想,以你今晚的言行,皇上既然没有贬斥,那就说明还是念着你的。”
如懿当然知道她和皇帝的感情。
惢心再劝,“坐胎药一碗接一碗地喝,主儿的爱子早晚会有的。”
是啊,她的坐胎药和意欢的可不一样。
同样是对皇上痴心一片的妃嫔,皇上却只给意欢喝避孕药,两相对比,已经能代表皇上倾心相对的只有她一个了。
她害怕意欢伤心欲绝,对少年郎难过,只好隐下这个秘密了。
但她可以补偿的,以后她会常去意欢宫里说说话、温暖人心。
至于皇后嘛,她家里势大,弘历迫于无奈只能给她一个孩子,也是没办法的,如懿能体谅。
如懿终于消停了,眼泪斑驳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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