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墙的动作迅速熟练,连衣角都不曾挂到瓦砾。

棉儿说应不染找他。

他的步子迈的大,修长的腿肌肉紧绷,步伐显得有些急促。

眼看到寝殿门,他却忽然顿住脚,像个做错了事,犹豫着该不该进门的孩子。

明明要见的人与自己就一墙之隔。

这一次,没有铁锁的束缚,没有狱卒的阻碍,他却踌躇了。

浑身上下紧绷着。

江知年深吸一口气,他就是进去看看应不染找自己做什么,许是醉酒未醒,他只是怕她伤了自己。

末了,他短暂的闭了下眼,像是做足了准备,才抬手推开那扇门。

门“吱呀”一声,声音并不大,但仍旧吸引了应不染的目光。

此时,她赤脚坐在脚踏上,双手环抱着膝盖,脸颊上醉酒后的红艳还未褪去,她循着声音抬起头,眼角红红,看向江知年的目光,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乖顺的很。

“你怎么才回来?”应不染撇撇嘴,俨然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言罢,她起身向前,带着一身没有消散的酒酿味儿凑了过来,一口咬在他的耳骨上低语:“又去哪个烟花柳巷寻乐子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累。”

说完,引着江知年的手覆上自己的后腰,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劲儿,瞧着江知年:“我坐的腰都疼了,你给我揉揉?”

她耍着赖,看的江知年嗓子一干。

“揉一揉嘛。”

见江知年没有动作,她惯性的撒着娇。

江知年忽然想起那个冬天,冷宫着了火。

火太大,包裹了整个寝室,火焰像是长着獠牙的恶鬼,不论他往哪里逃,都能渐渐向他逼近。

那种源自心底的恐惧,让人莫名产生求生欲,他多想有个人能冲破火墙,救他水火。

后来,夜风一吹,大火更盛,铺天盖地向他涌来,连同他的恐惧,一并燃烧成灰烬。

然后有个人,冲破火墙,奔他而来。

被水浸透的被褥裹在他身上,冰凉刺骨。

应不染的爱,就是那个带着冷意的湿淋淋的被褥,带着他冲破火笼。

那些隐忍的克制,那些咬碎牙都说不出的爱意,都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目之所及,全是应不染。

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也能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

江知年忽然扣紧了手,握住那截不堪一握的腰肢,将头埋在应不染的脖颈里。

他能感受到应不染的呼吸,温热轻浅。

隔着衣料,他感受到了应不染的体温。

甚至透过酒味,闻到了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落在他脸颊,江知年抬头,看到醉眼迷离的应不染,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眸中带着得逞的笑意,她说:“江知年,你能不能疼疼我?”

江知年的心猛地一颤,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吃醉酒而对自己袒开心扉的女子,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见江知年没有回应,应不染垂了垂眸子,少见的在江知年面前露出委屈的模样。

“江知年。”

尾音带着少女独有的软糯,她扯了扯江知年的袖口,习惯性的将身体贴过去,葱白的手指在江知年的手背上扣了两下,“二公子,你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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