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

“你问过我一个问题，我为什么干这个？有些姐妹需要我照顾吗。别以为就你们农村苦，这些城市的女人，有些是下岗的，有些根本就没有工作又没有别的技能，只好挣你们外来男人的钱，你明白了吗？”

这个理由鲁义懂，但他本来的疑义并不在此。他也不想纠结了，以为懂了就结束了。谁知轿车仍然向街里开。

雨中的城市反而是最宁静的。公交车和私家车都断了线，打伞的行人更是稀少，商家平常要想起的乐曲和小喇叭此时都已关闭，稀疏的树木给人以凉意。其实正是盛夏，昨晚踢过两场世界杯比赛，所以当车子进入酒吧一条街时，看到两边还乱堆着碎酒瓶、小喇叭、旗帜之类。鲁义头一次进这里又有些紧张，然后看到每逢晚上霓虹争艳的街道尤其的安静，每一家都撂下了卷帘门。这里的白天是沉寂的夜，而夜晚才是一天的开始。

车子停在中间一家最大的门脸前。门开着，但窗子也都遮着。方妍先走进去，然后回头看鲁义还没下车，就在门里招手。

鲁义不得已下车可真是抖擞了精神，从外面再走进里面黑暗之中还是有些心虚。而这份心虚他也知道来源什么，他不是一个完全的木头人，对美女并没有完全的抵抗力。

方妍还是不开灯，坐在一张台子前，再示意鲁义坐到对面。鲁义的眼睛已稍稍适应阴暗的光线，能够看见方妍的脸以及附近的事物。他便坐进沙发里。

“想要美女侍候你吗？我可以把她们喊醒。新来两个南方的妞，都很不错，你要不要一块试试？”

鲁义几乎下意识站起来，然后能感觉到方妍十分着急说：“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今天就是我和你单独聊，不嫌弃我吧？”

鲁义听得出她说的真切，便回答道：“真把我吓一跳。现在我这个老板可变成了穷光蛋，真想请你把我的情况告诉给大哥。他可能把我全忘了。”

方妍没接话，而是把台几上的蜡烛点燃，重新坐下来像一个安静的女学生。鲁义便也坐下来。沉默了好一会，方妍才说道：“没想到你也会抱怨，但抱怨有用吗？”

鲁义方才心意也不是抱怨，只是提到大哥好疏远两人的距离。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想找一个能听懂话的人真是太难了。”她似在自言自语。